我没说什么,只是回到了房间开始继续收拾东西。
反正他只说回房间反省,又没说不离婚。
门外谢迟还在得意洋洋宋凝,你欲擒故纵失败了吧,这不就把我爸弄生气了。
我告诉你,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贱女人,永远别想替代我妈!
贪慕虚荣吗?
可我刚嫁进谢家时,谢宁津一无所有。
彼时谢宁津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助教,工资并不丰厚,亡妻的婚事花了大半积蓄,再加上体弱多病的谢迟,还要赡养谢家二老,经济上很紧张。
当时有无数人劝我离开,毕竟从没听说什么嫁人还恩的事情,谢宁津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,还不如早点离开,逃出这个烂摊子。
就连采矿队也在希望我回去,我也曾动摇过,甚至打包好了行囊。
可临走时,襁褓里的谢迟突然哭着喊妈……不要……谢迟会乖……不要走……我的泪水落在手背,一遍又一遍的纠正谢迟,我不是妈妈,我是你的……小姨。
谢迟太小,听不懂我的解释,只是哭着继续喊我妈妈。
就因为这一句妈,我哭的泣不成声。
就这样,我放下了背包,重新回了谢家。
可时移世易,现在在谢迟心里,我只是个霸占谢家的贱女人。
我没解释什么,只是装好最后一件东西,推开了谢家大门。
当我站在不远处的候车亭时,我回望了最后一眼。
却看见谢家父子疯了似的冲出门。
宋凝!
你就是个欲擒故纵的贱女人!
谢迟猛地向我冲来,我闪避不急被撞倒在地。
上午腿上伤口还未愈合,透过纱布渗出一团团的鲜血,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,浅色的裤子几乎被血浸透。
口口声声说要我去死的谢迟,现在反而傻了眼,看着满地的血指尖微颤。
宋……小姨……你流了好多血……迟来的谢宁津将我打横抱起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失态,冲着周围的人嘶吼你们谁带了手机?
求求你们帮我打个电话!
我老婆流血了!
我努力挣脱出男人禁锢,扶着栏杆勉强站稳,佯装得意的笑谢宁津,这是我用的道具血。
你不是最爱前妻吗?
怎么这么容易被我骗到。
男人脸上的焦急一点一点消失,眉心紧皱,但还是强行将我拉到怀里,要掀起裤脚检查我的腿。
我后退一步,学着谢宁津往日的似笑非笑。
谢宁津,我根本不爱你,你怎么这么贱?
就像我初入谢家时,少女怀春。
会一遍又一遍的看谢宁津的照片,会偷偷给自己打扮,会在他睡着后轻轻说我爱他。
可谢宁津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。
宋凝,我根本不爱你,你怎么这么贱?
许是想到了八年前,谢宁津张了张嘴,却发现无话可说。
我不过学了他万分之一的冷漠,男人就受不了,那我这八年,又算什么呢?
宋凝,和我回去吧,我们立刻补办婚礼!
谢宁津仿佛想到什么,眼睛重新迸发光彩你是不是还在怪我,我上次说并不是临时起意,我一定给你举办一个最豪华的婚礼!
最豪华的婚礼?
谢宁津给过亡妻,到了我,就什么都没有。
他说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,我信了,拼了命的打零工攒外快,最后把一叠钱交给他,问他够不够。
我不需要多么豪华,我只想证明我也可以被爱。
谢宁津永远说等一等,后来他成了全国知名的谢教授,应酬时的一瓶酒都价格不菲。
可他始终没有再提起婚礼。
我也是前不久才明白,不是不喜欢办婚礼,只是不想给我。
在他心里,我不配得到他明目张胆的爱意。
车来得很快,我打开车门,回眸一笑。
不用了,八年契约已到,我们两清了。
小姨!
你别走!
谢迟突然冲上来,疯了似的抱住我,眼睛哭的通红我以后不骂你了,别生谢迟的气好吗?
我将他拉到一边,摸了摸他的脸。
我养的孩子真的长大了,看着他葡萄大的眼睛,我也始终说不出什么重话。
但也没法原谅。
他会盼着我不得好死,他会故意把我推到碎瓷片上,他还会处心积虑的撕毁我的图纸。
世界上从来没有破镜重圆,除非从未爱过。
我坐到车上,示意司机送我去机场。
国家给我定了飞去新矿脉的专机。
耳畔似乎还能听到谢迟的哭声,但我没有后悔。
谢家八年已是前尘往事,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,我在想。
宋凝,你以后一定要幸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