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北派盗墓回忆录无删减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牧阿野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归说罢上前几步,站到老虎嘴的正下方,朝脚下微微潮湿的岩石区域摸索起来。没过多久,居然从石缝里捏出一截断掉的细绳。这细绳细如发丝,几乎透明,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。“你们看,这叫线铃,做警戒用的。盗墓一行的土夫子,最喜欢使用这些小玩意。绝大多数时候,盗墓者下地倒斗,都需要在户外扎营。营地怕被人惦记,周围往往都会布置上一些线铃。一旦有外来者触碰,铃铛就会响,给挖墓作业的提个醒,以免被黑吃黑了还不自知。”“这种线铃通讯,看着原始简陋,实则监控距离很远。它可以分成好几段细绳,无论哪段被人碰到都会立刻断裂。”“同时附近铃铛就会发出声响,起到警戒作用。”“就在刚才,已经有铃声从谷内传了出来,只不过你们是菜鸟,没经验,压根没有注意到。”我听罢连连...
《北派盗墓回忆录无删减全文》精彩片段
沈归说罢上前几步,站到老虎嘴的正下方,朝脚下微微潮湿的岩石区域摸索起来。
没过多久,居然从石缝里捏出一截断掉的细绳。
这细绳细如发丝,几乎透明,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。
“你们看,这叫线铃,做警戒用的。盗墓一行的土夫子,最喜欢使用这些小玩意。绝大多数时候,盗墓者下地倒斗,都需要在户外扎营。营地怕被人惦记,周围往往都会布置上一些线铃。一旦有外来者触碰,铃铛就会响,给挖墓作业的提个醒,以免被黑吃黑了还不自知。”
“这种线铃通讯,看着原始简陋,实则监控距离很远。它可以分成好几段细绳,无论哪段被人碰到都会立刻断裂。”
“同时附近铃铛就会发出声响,起到警戒作用。”
“就在刚才,已经有铃声从谷内传了出来,只不过你们是菜鸟,没经验,压根没有注意到。”
我听罢连连咋舌,当真是开眼长见识。
既然谷内有人更不能耽搁,所有人立刻穿越石缝,进入山谷。
四眼跟在我屁 股后面,悄悄说道:“老牧啊,这雾也太大了吧,山谷里,不会有什么别的危险吧?”
我没好气的说道:“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,跟着这几位哥,爷,别人不害怕我们就不错了。”
再说谷内,雾气弥漫,能见度的确很低,真就挺符合迷踪谷这个称呼的。
没走多久,前方出现一团模糊轮廓。再靠近些,才发现是棵歪脖树。
树下人影晃动,有人正朝我们招手。一开口,原来是李青。
“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,更怕同行来抢戏。”
我开口问道:“李哥,是不是真有人打算抢我们龙头货呀?”
李青指了指脚下。
定睛一看,脚下的地面,散落着方便面的盒子,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痕迹。
看脚印和鞋印,分属于三个人。可奇怪的是,这几人此刻却不见踪影。
暖壶打翻了,里面的水还冒热气呢。说明不久前,对方正在树下吃喝。
我心里不由产生了疑问:就算是抢货的同行到了,就算我们的行动被人撞破,也总归有办法协商解决。不至于怕我们怕成这样吧,难道是我刚才嘴开光了?说到底,咱也只有五个人啊......
“看起来,倒像是发生了某种意外,这伙人突然撤了。”
沈归沉声说道:“老刘,你实话跟我说,谷里有没有足够威胁人生命的大型野兽?”
在得到老刘和吴驼子否定的回答后,众人再次陷入沉默。
迷踪谷这么大,别说藏三个人了,三百个人你都一点脾气没有。因此,找这伙人确认身份目之事,只能暂时作罢。
正事要紧。
根据拍摄的照片进行比对后,我们开始迅速寻找古墓位置。
可找遍了整座山谷,没有发现任何冒黑水的区域。
向导老刘此刻非常紧张,对我们结结巴巴的说道:“驼子,你也看见过那地方,知道我没有骗人,对不?可这地上的黑泥,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?”
沈归却让老刘先别着急,安抚说道:“地里冒出来的东西,咱们先不管他是尸油还是火油,既然它能冒出来,同样也能缩回去。”
“山川土石看似岿然不动,可岩石会在内部龟裂,土地也会因干涸变形。自然界中的事物,均非一成不变。那么,从地下冒出来的东西产生变化,也很正常。”
“若是从风水上讲,也是讲得通的。此地由于某种原因气势变化,导致整个穴眼有了变化,那些排出黑油的地脉自然就变了。”
想重新确定位置,并非难事,需要张真人出马。
这个时候,张道爷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,略掐指诀,脚踩七星,在周围闲庭信步般转了那么几圈。
掐准方位之后,马上用手点向了某 处地方。
“就这里吧。”
后来我才知道,张道爷用的这一招叫望气术。乃是寻龙点穴、确定风水宝地之时,常用的一项技能。
所谓寻找古墓,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穴眼位置。也就是说,这个风水位尤其重要。只要确定风水位,距离墓里的龙头货,也就近在咫尺了。
话不多说,李青立刻开始组装工具。
洛阳铲,又叫探铲,是用来挖掘的工具,经过多年的改良,黑白两道都在使用。
我甩开膀子干活。
洛阳产上下翻飞,只向下挖了一米多深,居然就从泥土中,见到了那种照片上的黑色粘液。
我心中不免有些激动,擦了擦汗,说道:“道爷,您真是料事如神啊,指哪儿哪就是。各位,都别跟我这个菜鸟抢,接着向下挖的体力活,我包了。”
“先别急着动手。”沈归在仔细查看渗油的泥土之后,说道:“这是火油,油液下方,是墓穴的琉璃顶。”
“这个时候,绝不能轻举妄动,琉璃顶中包含大量火油,真要弄的不对付,绝对能把我们几个都烧死。这是专门防止从上方打盗洞的机关,不能从顶上开挖。安全起见,要从侧面入手。”
“这座墓,之前肯定没有被人动过,如果有盗洞,我们一定会发现。而且有人动过的话,那些火油机关,也早被破坏了。”
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墓室完整,由张真人进行勘测,选择了周围一块比较干燥的洼地。
按照他们的说法,土干一些,下手挖洞更轻松。
我们拿出带进山谷的装备,支了一个大帐篷。
就算是安营扎寨了。而盗洞,将会从这个帐篷里,以帐篷为掩护,往下继续开打。
挖墓并不是简单的工作,它是一个重体力活。
当代盗墓往往都是这样,安营扎寨之后,在一个掩体中进行挖掘,将盗洞完成后,再由人钻入寻宝。
沈归分配任务后,便开始挖掘盗洞。
这个正式的盗洞,由李青来挖。
直到这时,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外号叫快手李。
两只手上下翻飞,如同旋风。快手之称,简直是实至名归。
我和四眼则用工兵铲帮忙,将多余的土清理出去。
按照沈归的说法,从侧面打盗洞的时候如果顺利,会遇到墓室的外壁,如果是青砖建制则最为安全。
将青砖拆解打开缺口,通风放气。不多时,就可以正式下地扒货了。
我们的计划,是先与秦家眼线以及护林员老刘汇合,在他们的带领下,借宿元宝村。对村民则这样讲,是进山采集标本的。
寻找合适机会,进入迷踪谷里,把正事办了。
这里有人可能要问了,直接进谷不好吗?神不知鬼不觉的。
这里毕竟距离当地村子很近,很难做到完全掩人耳目。
而行动前,先跟当地人打好交道,让当地人有这种有外人来做客的概念,是十分必要的。
等到正式开挖的时候,就算有人撞见,也更容易遮掩过去。
让人没想到的事,接应我们的人,竟然只来了一个。
那是一个戴着毡帽遮住半边脸,有点驼背的中年人。
此前听李青说,秦家的路引有个外号,叫吴坨子。
再看这人样貌,带着毡帽, 胸 前 有一面磨的锃亮护心镜。镜子外面挂着半块药饼,腰间斜挎着一只盘出厚厚包浆的酱油色葫芦。
手上和脖子上,都是各种颜色质地大大小小的串子珠子。几个指头上都是戒指扳指。背着个掩口蛇皮袋。
此人正是吴坨子无疑,却不见那护林员老刘。
吴驼子认识沈归,一见面,就紧张的颤声说道:“几位燕京来的爷,大事不好了!”
沈公子眉头一皱,说道:“先别着急,发生了什么事?是点子漏了吗?”
吴驼子摇头,说道:“不,不是,是元宝村,村里闹鬼了......”
闹鬼,这是怎么个情况?
吴驼子紧接着解释道:“那个护林员老刘,回村之后没多久,就他奶奶的,撞邪了!”
“好几天不见人影,周围的村民隐约听到屋里有 撞 击 的声音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最后有人觉得可能他出事了。把门撬开之后,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撞门,脑瓜子都撞破了,门上地上全是血......”
但这只是怪事的开始。
紧接着,村里还有其他人也陆续出事。那些人一个个就跟鬼 上 身 似的,旁人叫他们名字,没有任何反应,行为也变得极其古怪。有自残的,有咬人的,还有满地乱爬的。
最后没有办法, 村 长 一声令下,将所有出现症状的人全都集中关了起来。
沈归看了看吴驼子,又看了看大伙,面色一沉。最后目光落在张真人身上,说道:看来情况有变。道爷,您觉得村里什么状况?”
张道长眉头微微一皱,询问吴驼子:“贫道问你,是不是还有别人去过迷踪谷?”
吴驼子说他也不清楚。
但所有犯病出现症状的人,似乎都是老吴的亲戚,或者是住的比较近的邻居。
张道爷摸着酒糟鼻子,沉思的片刻,说道:“这群人,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?像是撞祟,可这么多人撞祟,有古怪呀......”
“不过这事儿也好解决,有道爷在,一切不在话下。驼子,前面带路。哦对了,刚才说这些鬼 上 身 的村民,人现在都搁哪儿呢?“
吴坨子赶忙说道:”村里人怕他们发疯,到处惹事,甚至是胡乱咬人,就把他们全关在村西头的破庙里了。”
听到这,张道爷倒吸一口凉气,紧接着,脏话都蹦出来了:”真 t m d 有病,怎么能把人关到野仙庙,这是嫌出乱子还不够大?”
此后,沈公子立即决定,请张道爷出手,先行进入元宝村,为村民们解决撞祟之事。
于是我们兵分两路。
四眼一看就是搞学问的,跟沈归李青一组,晚些时候扮作借宿元宝村的考古学者。
而我则跟着张道爷,率先进村。
这个时候,四眼竟然打趣我,说我长得就像道长跟跟班的和拎包的,我也是醉了。
话不多说,我们跟着吴驼子来到元宝村。
那 村 长 听说有高人正巧路经此地,能降妖驱鬼,简直快要乐疯了!屁颠屁颠的,在村口迎接我们。
我一看,这 村 长 头发花白了一半,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,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村民集体鬼 上 身 闹的,脸色显得很憔悴。
看见人到了,立马一脸的热情,拉住了张道爷。
“哎呀,我说高人呐,真人呐,没想到把您给盼来了,村里的事,我们凡人怕是拦不住了......”
经他的描述,我一听,怎么情况比吴坨子说的还要糟。
首先出事的是护林员老刘。
紧接着他的邻居王寡妇,家中也发生了变故。
这王寡妇一天多没出门,被人发现的时候,上半身衣服都不见了,在自己家地上爬呢......
听完介绍,道爷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,并没多说什么,大踏步就往村里走。
这山村的房子,均是高低错落,直接建在山坡上的。
路过的时候,我注意到,一家家一户户都关着门,像是在避讳什么极其可怕的事。
我们先去了老刘的家。
到了地方,张道长立刻检查了屋里的墙角,还有地面,看的非常仔细。
地面有一些未干 水 渍 ,院子里有水缸,盖子掀开一条缝。
村 长 见道爷表情凝重,忙问发现了什么。
张真人说道:“贫道已经知晓,是什么东西在折腾了。走吧,咱们去会会这些邪祟。”
一行人快步朝村尾走去。不多时,那座破落的野仙庙就出现在眼前。
此时天色并不是很晚,但不知为什么,忽然就黑了。周围变的有些阴暗。我感觉到,路经此地的时候,浑身一阵发寒。
而到了野庙一看,好家伙!
这破庙不知哪朝哪代建的,早就四处透风了。却在不久前,从门到窗,里里外外全他娘的被木板给钉死了。显然,这就是村里为了把那些闹邪祟的人,彻底封在里面。
张真人开口问道:“里面,一共关了几个人?”
村 长 立刻答道:十一个人。
道爷一声冷笑:呵呵,胆子还真大。这十一个人都是邪祟 上 身 ,放在一起,你觉得能安全吗?”
村 长 连忙解释,说道:“俺们村有一双兄弟,大哥是做木匠活的,二弟在村里卖菜刀。这兄弟俩人,村里面胆子最大。俺们就派了他俩个,在庙里守着,应该么事吧......“
道爷闻言又是一阵冷笑:”没事,当真的吗?”
说完,突然一指庙门上破窗的缝隙:“看,那是什么?”
我下意识顺着道爷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一眼,差点吓尿了。
那是半张女人的脸。
从窗户被木板封起的缝隙里,露出一只眼睛。那只眼睛,正死死的盯着我们看。
“秦老板,又是关冷库,又是蒸桑拿,现在又端了一锅汤出来,玩什么把戏呢?”我把脸一横,露出一副要咬人的姿态,不管对方有什么图谋,我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呀。
对方却看了看手表,轻飘飘的说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让这两位自己瞧瞧吧。”
话音刚落,就看见茅元帅从沙发后面站了出来,出手如电,一左一右两下,飞快的把我和朱含山身上裹着的浴巾给 扯 下 来了。
这突然的举动吓了我一跳,旁边的四眼更是猛的捂住 胸 口 ,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表情。
秦老板用下巴朝着我俩一努,说道:“屋里的灯,全打开。”
下一秒灯光大亮,我像只扒光毛的猪,瞬间暴露在白炽灯下。
羞愤的情绪自不必说,可就在这个时候,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身边的四眼,从 胸 口 到脖子 锁 骨 的位置,居然有一片黑的瘢痕,那种颜色和感觉似曾相识,如同尸油。
没错,就是在古墓里见到那具干尸,脸上和胳膊上那种尸油。
我大吃一惊,因为从朱含山的眼神里,发现了更可怕的状况。
这种黑色瘢痕,我身上同样也有!
我下意识的边检查边摸,焦急的问道: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
“这是尸毒。你们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倒斗进入古墓,被尸瘴浸染了,因此染上了尸毒。”
什么,我俩身上中毒了?
关于尸毒的事我还真听说过。所谓的的尸瘴,又称尸气,指的是人死之后,尸体里残存的一口浊气。
人死如灯灭,如果下葬之时这口气没吐出来,天长日久憋在尸体和棺木里,若干年之后,就会变成有毒的尸气。
小的时候,我记得邻村有个富户给祖上迁坟,为此专门请了风水先生,建了一座大墓,办的兴师动众,恨不得十里八乡都知道子孙孝顺祖宗。
可就在迁坟之后,当时请来抬棺人里,有一个小伙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。死时全身发黑,坊间传闻,此人就是中了尸毒而死。
这么一想我的乖乖,那干尸当时还要对着我亲嘴呢,我不中毒谁中毒啊......原来尸体诈尸和尸气有毒的传闻,居然都是真的。
“尸毒具体是什么,很不好解释。门内人,都管这玩意统称为阴病,接触阴物明器多了,难免沾染阴气,就会得病。而这种病,正规医院是治不了也治不好的,只能靠中医。”
“刚才先给你们扔到冷库里,再用桑拿法三蒸三煮,是为了提前让尸毒显现出来,不然你们还以为,我是骗子。快喝吧,这汤药能缓解你们中毒的症状。”
秦老板和颜悦色的解释道,我们面前的,是一锅犀角地黄汤。
由犀角、生地黄、芍药等中药材组成,其中犀角清心去火,生地黄可凉血以生新血,芍药活血散瘀,可以起到清热解毒,散瘀的作用。
我和四眼的身上,此刻都有了尸毒显现的痕迹,也不由得不信。端着锅,咕嘟嘟的喝了个干净。
这汤药味道清苦,还带着一丝丝甘甜,喝下去之后,说不出的舒爽解渴。
这么一来,气氛忽然变了,此前剑拔弩张的感觉减弱了几分。
秦老板微微一笑,接着说道:“可是这锅汤药,也只能起到缓解尸毒的作用,不能根治。”
“真正能彻底解毒的,是这丸药。”说罢,便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瓷瓶,打开瓷瓶瓶盖,从里面倒出两颗红色丹药。
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,我精神为之一震。
忍不住狠狠的闻了几下。
钱老板解释说道:“这叫红丸,是由朱砂混合三十多种中药制成的,专门治疗阴气绕体之症。也就是说,能彻底解决你们身上的尸毒。这玩意别看他小,可不便宜。有多少人,都指望一颗红丸保命呢。你们的货,灯奴能值几个钱?撑死几万块,换得了两条命么?”
秦老板的这番话,让我听愣了。难道说,他是知道我们中了尸毒来向我们卖解药的?那可找错人了呀,我跟四眼都是一穷二白、兜比脸干净的主,怎么可能买得起呢?
这个时候,居然还是四眼比较冷静。他忽然开口说道:“秦老板,我们还有什么是您惦记的东西吗?要不然的话,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。”
秦老板一边拍手,一边大笑起来:“还是读书人聪明,你们不妨先看看这个。“
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,丢到了我跟前。
定睛一看,杂志的封面赫然有三个大字:拍卖行。
原来,是本介绍古董拍卖的内部杂志。
杂志里面都是彩色画册,每一页都有备注说明,有瓷器,有玉雕,也有名画古帖,以及许多不看介绍都叫不出名的奇珍异宝。
很多拍品都在备注里标着昂贵的出售价格,以及这件器物,是在何时何地时候卖出的。
看到这些拍卖品,我忽然有种感觉,这些东西或许绝大部分都是明器,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。
我思索了片刻,方才开口道:“秦老板,您也是盗墓出身吗?”
秦怀玉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个方向。
淡淡一笑,回答道:“出身倒谈不上,但也算秤不离铊吧。我们干的这行买卖,是居间人。”
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王大龙,听他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,我拳头紧握,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。
但是现在不行。
一来,是他这次要债带来了几个人。一对一我不在怕的,一打四,那就是纯粹不自量力了。
第二,对方是债主。要是我先动手,借钱的把要债的打了,岂不是理亏。
正当我考虑怎么应对的时候,四眼忽然说话了。
“挣的还行吧。采石场一个月包吃住1100。听说他管你家借了6000块钱,再有半年,就还上了。”
王大龙嘴角的横肉一颤,冷哼道:“是谁说就6000块钱?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,不要利息?连本带利一万块钱,一个子都不能少!”
二婶在旁边听着直摇头,想帮忙说几句话。可对方明摆着就是过来讹人的,根本没有道理可讲。
“哟,是不是咱们野子哥裤兜里没钱啊......”王大龙忽然奸诈一笑:“还不上也不是不行,咱毕竟同学一场。这样吧,除了开屠宰场,我们家打算在村里再挖一口鱼塘,养点鱼。只要你帮我挖一年的鱼塘,之前的账,就算一笔勾销了。”
我一听,火蹭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这哪儿是商量还钱的事啊,这龟儿子存粹就是过来恶心我的。
“这账算得不对......如果按照采石场的工资待遇,给你家打工,一万块钱,只要九个月就能还完了......”
我白了朱含山一眼。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犯傻抬杠,还是在帮我打圆场解围。
摸了摸口袋里面的东西,很快,我就做出了决定。
“好,那我还给你。”
听到我这么说,气势正汹的王大龙,一下子就愣住了:“我没听错吧?哎呦,野子哥果然大气,那行,一万块,拿来吧。”
说完,就做出了一个摊手要钱的姿势。
我冷笑一声:“我说的是——三天后还钱。管我要这么多利息,乡里乡亲的,总要给点时间准备。”
王大龙思索了片刻,眼中露出一丝狠辣,当即说道:“行,那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,三天后不见钱,你以后,别想在村里混了!”
很快,要债的人都走了。
我对邻居二婶千恩万谢,感谢我不在家的时候,对爷爷的照顾。
二婶也回去后,我反锁院门。给爷爷弄了点姜糖水,安抚了几句说别担心钱的事我有办法解决之类的话,哄着爷爷也去休息了。
回到房间,朱含山正在等我。
他推了推眼镜片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跟催债人说三天时间,是为了出手那几件东西吧。”
我点了点头:“没错,今晚我就去打听一下,哪能卖古董......”
“不用打听了,这些古董乡下卖不出价,也不好出手。要去省城才行。”
我一皱眉:“你咋知道?难道你爹当年,也是倒腾文物犯的事?”
“王八牧,你嘴巴能干净点吗?我这是给你在想办法呢......”朱含山气不打一处来:“早知道,我就不该答应,跟你这种败类同流合污。”
我一听他好像真有办法,赶紧陪笑说道:“这不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嘛,能尽快出手,我解决家里的负债,你也能赚个棺材......呃老婆本。”
四眼被我烦得不行,这才说到:“就只有三天时间,去省城肯定来不及了。记得以前,陪我爸逛过古董店。听人说,很多收古董的贩子,都会在下面的县里乡里,搞那种长期收货点。”
““咱们县里也有这种地方吗?”我赶紧追问道。
“或许有,或许没有。一般收古董的,都会在大集上有固定摊位,不妨去碰碰运气。”
第二天一早,我和四眼赶了村口第一班过路车,前往县里。
这天刚好是逢五大集。
所谓的逢五大集,指的是每个月农历的初五,十五,二十五,都有大规模的集市。
举个例子。逢五大集上,不光摊位比平时多了好几倍,甚至有定制西服、卖二手冰箱彩电的,就连打把式卖艺耍杂技,都不罕见。
我和四眼很早就赶到集市,此刻已经有不少买卖开张了。
各种琳琅满目的摊位连成片,就这么一趟一趟的寻找下去,却没有发现所谓的古董摊。
直到日上三竿,仍没有收获。
我急的心里直冒火,望向四眼:“是不是县里的大集,就没有收这种货的?要不,咱们去临县看看?”
四眼让我稍安勿躁,说去找人问问。
没过多一会,还真被他打听到了。在大集的东南角,有一个午饭后才刚开张的古董摊。
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,这个摊位前,已经是热闹非凡。
摊位面积很大,足有十来个平方,铺的货物琳琅满目,围满了人。
有人对雕花桃木剑感兴趣,有个老太抱着香炉爱不释手,还有人正紧紧攥着一枚玉扳指,正跟老板讨价还价。
那个时候,不管是我还是朱含山,都对古董文物没什么研究,看不出这个摊位的货是什么档次。
但想来,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。
等到围观的人稍微少了些,我才凑上前去,装作不经意的问道:“老板,你这里——收古董吗?”
“哦?你要出货?”
老板眼神一亮来了兴致,把手一摊:“什么货,方便看看吗?”
我瞅了朱含山一眼,他心领神会,解下背包。从背包的最里面,拿出其中一盏人形铜灯。
老板伸手接了过来,随意地看了看,就递回给我。
我心中一紧:“老板,这东西怎么说?”
古董摊老板直摇头:“你这铜摆件,器形不好,也看不出具体年代,我收的话,算100块钱吧。”
什么?才给100块,逗人玩呢?
我一听就来气了。
老子辛辛苦苦,从诈过尸的墓里面带出来的古董,就他娘的给100块钱,这不打发要饭的么。
说完,把铜灯往自己怀里一揣,扭头就走。
“哎,我说小兄弟......”
那老板好像后悔了,想叫我回去,可我根本懒搭理他。
心说:报才报100块,就算把人喊回去,能给我加几个钱?加到500、1000,也不够老子还债啊。
赌气走出去足有七八十米,这才停住脚步。
忽然听见,有个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。
“别介,别走啊,价钱的事儿有的聊......”
我没好气的骂说:“聊个屁,臭书 呆 子 ,居然还对奸商心存幻想。”
可当我一抬眼,却发现四眼正在我身后好几米的地方倒腾腿呢。
说话的人,并不是朱含山。
而是一个身材不高,竖着中分头,带着旧时那种又黑又圆小墨镜的男人,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站在我身边。
“我说,这位老板。整个集市,合着就一家开门做生意?买卖不成,换一家不就得了?再者说了,又不是没人识货,没人认得你这——灯奴。”
我吓的几乎灵魂出窍,浑身汗毛瞬间就炸了,整个 人 大 叫了一声,触电般的后退。
这一退,正好撞到了身后刚蹲下来的四眼,一时间将他撞的哀嚎一声,捂着鼻子嚎的:“王八牧,你想谋杀我就直说,阿——嚏!”
“死人!”我一边大口大口的 喘 息 ,一边看着四眼道。
他搓着鼻子,还没反应过来:“什、什么死人?”
我抹了把脸,意识到跟他说这事没什么用,便强行定了定神,让自己冷静下来:牧旷野啊牧旷野,死人有什么好怕的?又不是第一次见!
我们村外那条黑水河,下游有处大拐的弯道,因此上游的一些东西,很容易在弯道处堆积,比如溺水而死的人。
每年夏天,河湾口,都会漂几具游泳溺毙的尸体,大部分都是男尸,以中年男人和半大小子为主。
乡下没什么大事,因此但凡发生点什么稀罕的,都喜欢去凑热闹。
看人捞尸算一个。
每次有河漂子,村里胆大的汉子都会去清理河道,算是义务打捞,一来清洁水源,二来给自己积德。
我有次去看热闹,只见捞上来的尸体,被水泡的胀 鼓 鼓 的,浑身惨白,根本看不出人样,就像一张用人皮吹起来的大气球。
当时捞尸的几个人,将它放在河滩的鹅卵石上。
天气热,河边的鹅暖石滚烫,尸体一接触石头,下方的皮直接被烫破了,顿时从身下流出一大滩黄黄绿绿的恶水。
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恶臭,臭的在场看热闹的人,无不掉头就跑,边跑边吐的。
那天我也被恶心的晚饭都吃不下。
我安慰自己,比起河里那些恶心又恐怖的河漂子,洞口的干尸算什么?不就和腊肉差不多么。
只不过一个是猪肉,一个是人肉。
反正都是风干的肉。
想起腊肉......
我怎么还有点饿了?
哎!采石场的伙食,真的太差了,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。
一时间,满脑子的腊肉炒蒜苗,腊猪蹄炖土豆,冲淡了我刚才的恐惧。
而这时,四眼那书 呆 子 见我不说话,便好奇的埋下身,往洞里瞧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—!”
下一秒,四眼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。
我掏了掏耳朵,都快被他震麻了:“闭嘴,再叫我就让你跟那尸体亲嘴儿!”
四眼不叫了,震惊的看着我,仿佛接受了新世界的洗礼,一脸‘你好 变 态 ’的表情。
我揉了揉刚才摔倒时撞痛的 屁 股 ,抓起旁边掉落的钎子,将钝的那一头朝向洞口,抵着那干尸的脑袋,将它往旁边怼。
一边怼,我一边道:“你没听老人讲过吗?有些横死的人,尸体会诈尸,诈了尸就到处扑人。它们把人扑倒之后,不论男女的逮着人亲嘴儿。一边从嘴里吸人的阳气,一边儿把舌头伸出一米多长,直接顺着喉咙滑进去,把人的心肝脾肺全给吸溜着吃了。”
四眼有些害怕,结结巴巴道:“迷信!封建迷信不可取。”
“不信你腿抖什么?”
说话间,原本堵在洞口的那具干尸,被我用钎子给怼到了一边,洞口便露了出来。
透过洞口看进去,后面似乎是个挺大的空间,具体如何,还得爬过去才知道。
我担心四眼趁我爬进去后会溜走,未免他坏我大事,于是我指了指洞口:“你先进。”
“我不敢。”
我道:“是爷们儿吗?是爷们儿你就爬进去。”
“你咋不爬?”
我看了他几秒钟,然后一伸手,迅速抢走他鼻梁上的眼镜儿:“我数三下,一、二......”
他睁眼瞎似的眯着眼,连忙阻止我:“别弄坏我眼镜儿!可贵了,我没钱买新的......我马上爬。”说完,一副要赴死的模样,闭着眼、憋着气往里爬,迅速到了对面。
我紧跟着爬过去,然而,刚爬到一半,突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!
下一秒,我后背被一只脚踩住了,与此同时,手里的眼镜也被一把夺走,一阵拳打脚踢朝我招呼过来。
不是别人,正是四眼儿!
我此时正爬到一半,腰卡在洞口,身子在洞里面, 屁 股 和腿脚还在外面,行动非常不便。
四眼突然袭击,对着我上半身一阵拳打脚踢,嘴里骂骂咧咧:“该死的王八蛋,我今天非得打死你!你这种人活着,简直是国家的败类,人民的耻辱!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,你要是再敢动我眼镜儿,我下次就跟你拼命!”
打上初中开始,我就没被人单方面这么揍过,那小子失心疯了,拳脚不避要害,毫不留情,再这么下去,我非得被打 死 不可。
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这时被卡着无法还手,只能抱头告饶:“我是败类,我是耻辱,大哥,我错了、我错了,您别打了,要死人了,哎哟——!”
我抱头躲闪间,冷不丁的就跟旁边的干尸撞在了一起,它的脸怼着我的脸,顿时蹭了我一脸的尸油,那种类似腐烂腊肉的味道,恶心的我差点儿没吐出来。
我和干尸这一撞,四眼终于冷静了。
他冷静下来后,估计开始后怕了,脸上露出恐惧之色,一步一步的开始后退。
我立刻往外爬,心说:龟孙子,现在知道怕了,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。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,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!
但此时我突然发现,四眼恐惧的眼神,并不是看向我。
他看的,好像是石门的上面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一边继续往里爬,一边转头往上看。
然而,这一看,我惊的头皮都炸了。
拱形石门的顶部,居然飘着一颗人头!
一颗散着长发,滴溜溜转的人头!
它就在我上方不到两米高的位置,也不知是刚出现,还是一直就在那儿......
我和四眼同时大叫起来,所有的恐惧都包含在叫声里了。
与此同时,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回退,想离开这个地方,谁知后退的过程中,我旁边的干尸忽然弹了一下,像触电了似的。
下一秒,一双布满尸油的手,直接一左一右,搭在了我的双肩上。
十指紧扣,我双肩一阵剧痛,干尸的手,如同铁爪似的,紧紧扣住了我的肩膀,让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。
诈、诈尸了!?
此刻干尸的脸和我的脸,只隔着一臂的距离。
不......它的脸在缓缓靠近,似乎要跟我面贴面。
不对!
它该不会是要‘亲嘴儿’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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